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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爱沙尼亚军人的两次阿富汗战争经历

2011年11月29日14:50
作者:知远

  金纽嫩少校是一个瘦高、精干、结实、说话和善、善于言辞的军官,他的嘴角微笑的时候眼睛却不在微笑。金纽嫩少校最近结束了在阿富汗的第二次作战,他曾在20年前第一次随苏联第40军在阿富汗作战。本文将讲述一下金纽嫩少校与阿富汗的故事。

  我是一名爱沙尼亚人,我的家乡在塔林西南方250公里之外的小镇。1985年,我从高中毕业之后开始了大学生活。大学生活一开始,我们就到苏联集体农庄收获土豆,为期一个月。在那些岁月中,国家终止了所有的活动,这样学生、士兵、犯人、工人可以“自愿”参加秋收。我们是普通的收割人员,但是我们成立了许多大型的组织。当我结束秋收活动之后,我被征召入伍。

  通常,大学生都会在毕业之后才会应招入伍,那时他们可以作为预备军官。然而,当时有战事,并没有等我大学毕业之后就让我入伍了。我加入了苏联特种作战部队(Soviet Special Forces),被派往了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附近的奇尔奇克(Chirchik)。在奇尔奇克有一个山地训练中心和一个大型的空军基地。我们的射击场和训练地区大多数在山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入特种作战部队,但是可能是由于我在高中的体育(手球、越野滑雪与越野跑)很好吧。16岁的时候,征兵挑选过程就开始了,需要在表格中填写自己的志愿。我填写的志愿是空降部队。当开始接受训练的时候,我的俄语并不是很好,但是经过在奇尔奇克的6个月训练,我的俄语有了很大的提高,在奇尔奇克的训练无论从心理还是身理上来说都非常艰苦。我们对所有可能在阿富汗进行的科目进行训练,例如远程巡逻、埋伏、袭击、侦察。直升机可能将我们放在山上,我们必须完成埋伏或袭击,并自己返回营地。

  第一次征程

  大多数在阿富汗作战的苏联特种作战部队人员都是被征入伍的,但是6个月的训练使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当我们结束训练的时候,我的军士长对前期培训人员大加赞赏,并且希望我们向前辈学习。我们并不知道会到阿富汗哪个地区作战,但是军官干部告诉我们:“如果上级让你们去坎大哈,那就上吊吧,因为那里是真正的地狱。”我们被划分为不同的组,并被送到塔什干的机场,等待运送我们的飞机。飞机在夜间运送我们,到达阿富汗大约是凌晨3点到4点之间。飞机并没有关闭引擎,之后迅速地返回了塔什干。没有人迎接我们,我们坐在跑道旁边。数小时之后太阳升起,我们感觉我们在火炉中一般。一辆车驶来,并接走了我们这组人中的军官。我们问司机这是哪里。他回答说这是坎大哈。

  其他车也开来了,营代表开始挑选新兵。身体匀称的俄罗斯人首先被挑选。中亚人排在了最后。在挑选过程中肯定存在着一定的种族偏见。我是唯一的爱沙尼亚人,被排在了俄罗斯人之后。我成为了第173特种作战营的一员,该营驻守在坎大哈空军基地,此外第70机械化步兵旅业驻守在该空军基地。营房很简陋,刚开始是帐篷,后来是移动夹板房。食物也很糟糕。饮用水也很少。

  我们这些新兵又经过了一个月的训练,训练内容包括射击、小分队训练、行军。我们想打多少子弹就可以打多少。这与在苏联的情况大不一样,苏联的弹药受到严格控制,数量非常有限。我们的排长组织了训练任务来检验我们的能力。当他想要了解我们在压力下的表现的时候我们进入了位于山地和沙漠的安全区域。我们多数情况在夜间行动。一旦排长对我们的作战能力有底的时候,我们就跟随营投入了实际作战。

  我们的任务范围是坎大哈空军基地周围半径为200公里的区域,其中包括南部的里吉斯坦沙漠、西部的海曼德省、北部山地、西部巴基斯坦边境。我们的大多数行动依靠徒步或者步兵战车。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支援第70旅,执行一些布势任务。当我们前进的时候,那些具有较多经验的老兵走在前边。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搜索与阻止游击队大篷车。我们主要的行动是埋伏、袭击、巡逻与直升机侦察。当我们有好的情报的时候我们就进行埋伏与袭击。我们对地形、敌人行动、敌人战术、敌方大篷车比较熟悉的时候我们进行直升机侦察。直升机侦察需要两架武装直升机与两架运输直升机。我们通常在傍晚或者黎明的时候乘直升机进入一个区域,此时敌方大篷车进入目标区域,改变藏匿地点,或者装卸货物。

  当我们发现大篷车时,我们将降低飞行高度,来确定其大小与可能装载的货物。如果大篷车人员表现出敌意,武装直升机将摧毁大篷车。如果他们表现得很平和,运输直升机将降落在大篷车的前后,进行详细的检查。武装直升机将在空中盘旋,如果有必要支援我们撤退。我们使用的这种战术取得多次成功。我们尽可能少地押解犯人。犯人需要人员看守。我们看守犯人的数量保持在5到10名,看守时间都超过了6个月。当上级司令部最终接收他们的时候,他们被转交给阿富汗政府,阿富汗政府通常会释放他们。所以,最好是在警告的前提下快速释放他们。

  我们与当地阿富汗人的接触很少,但是我们组中有一个翻译。他是一个刚从语言学校毕业的中尉,没有任何作战经验。他学习的是达利语,而当地人说的是普什图语。他没有任何提高语言技能的机会。如果阿富汗人看到我们执行任务,我们就会转移。如果阿富汗人看到直升机在他们的区域飞行,他们就会知道我们可能在附近。然后,阿富汗人就会打击我们。他们主要使用牧羊人作为他们的侦察兵。牧羊人通常驱赶着羊群缓慢地通过某个区域,寻找我们。有时他们可能驱赶着羊群经过同一个区域3到4次。

  一旦我们被盯上,阿富汗游击队将会到来。我们的第一反应时移动2到3公里,以避免与他们接触或者通过直升机撤离。如果是夜晚的话,直升机就来不了了,那么我们必须构筑阵地,并坚持战斗直到太阳升起。通信是该地区的主要问题。在一些情况下,我们不能与我们的总部取得联系,敌人对我们的打击又很猛烈。当我们有良好的通信的时候,我们可以获得近距离空中支援。与直升机运输不同,近距离空中支援总是可用的。如果没有近距离空中支援游击队很少会放弃交战。我们总是在支援炮兵的控制范围之外作战。

  我们的任务通常有3到4天。在沙漠与山地的巡逻特别艰苦。在沙漠我们没有必要加热食物。我们将食物放在太阳下,他们很快就会热了。我们通常跟随一个3人组行动,3人组中有一个老兵。他们在小分队的前面行动。当我成为老兵的时候,我并不喜欢这项职责,但是许多战友都愿意承担这样的职责。

  我们这些特种作战队员装备精良。我们有安装有消音器的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狙击兵步枪、具有两脚台的中国枪射榴弹、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与NSV 重机枪。我们的电台装备也是一流的。轻装士兵携带有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水壶、子弹夹、手榴弹。重装士兵携带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与大量重型弹药。工兵携带地雷与炸药,电台人员携带电台。与拥有骡子、驴子、骆驼的游击队不同,我们自己背着所有的装备,通常每人需要背大约45公斤的物资。我们没有穿制式的靴子,因为这种靴子并不适合当地地形。我想法弄到了一些网球鞋。

  我们连有一些BMP(Boyevaya Mashina Pekhoty)履带式步兵战斗车。营里的其他两个机动连有BTR(Bronetransportyor)轮式人员输送车。我们连的任务包括驻防、战斗准备与战斗实施。我们在防卫游击队,也在防止其他营偷走我们营的备件、弹药和其他物资。我们几乎没有娱乐活动。我们有一个桑拿室,但是由于我们在沙漠中,我们并不需要蒸汽来帮助我们出汗。我们的户外训练场有些单双杠,但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邮件很有规律。我们每月的工资为15-20卢布,大约相当于20-25美元。

  第一次战斗

  在一段淘汰期之后,我的第一次为期3天的实战使我了解了特种作战部队在坎大哈地区的作战情况。一天下午,20人登上了Mi-8MT直升机开始了行动。当时正值初秋。我们有1部RPK轻型机关枪(卡拉什尼科夫轻机枪),3部PK机关枪、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安装有消音器的AKMS 7.62毫米短管突击步枪。我们的许多突击步枪有GP-25枪挂式榴弹发射器。

  有时我们直接飞向目的地,有时我们采取一些佯动行动。这一次我们直接飞向目的地,然后借着夜色沿着坎大哈东北的一条肮脏的公路到达埋伏阵地。阵地非常平坦,有些着低矮的灌木植被。

  我们的埋伏非常得非常隐蔽(见图1)。我们的埋伏线距离公路50到100米。前方阵地有两个班,每个班有6个人,距离公路150米。前方阵地之后一个3人组成的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阵地与埋伏指挥所,指挥所中有排长与两个电台操作人员。之后,还有两人组成的后方观察哨。我们在杀伤区的末端布置了MON-50地雷。地雷可以用于打击敌人车辆,防止敌人从侧翼向我方进攻。我们并没有构筑任何战斗阵地,因为我们并不想留下战斗的任何证据。

  我们在黑夜中等待。本可以提供一些光明的月亮还没有升上来。然后我们听到了车辆沿着公路驶来,但仅仅听到一部发动机的声音。它直接开向了我们布设的地雷,进入了我们的杀伤区。我们引发了4枚地雷,每个人都开火射击。车辆仍然向前机动着!我使用者PK机关枪。我可以看到子弹打到了车辆的铁皮上。这辆车并不是货车。车辆一直开出了杀伤区,并疾驰而去,我们还来不及发射照明弹,以了解它到底是辆什么车。

  我们机动到了杀伤区,试图确定到底什么错了。我们发现了10名伤亡的游击队躺在路边。大约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我们才搞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该地区有一辆BTR-40(苏联制造的装甲卡车),卡车拉着没有顶棚的运送部队的车厢。这可能是我们杀伤区的车辆。特种作战部队很少在埋伏中使用火箭助推榴弹(RPG),因为我们没有见到过游击队使用装甲车辆运送人员。

  在黎明的时候,直升机来接我们。我们返回了坎大哈空军基地,吃饭,清理武器,睡觉。我们将在当天晚上再次行动。那天下午,我们登上了3架直升机。我们这支分队的人数为25,我们增加了操作NSV 重机枪的3人组与两名特种作战部队士兵。我们又飞向了坎大哈的东北部,但是这一次我们在山地着陆。我们在夜间行走到达了部队最喜爱的一个埋伏点。我们在隐蔽阵地的高地上挖洞,设置完毕侦察岗哨之后我们开始轮流休息。在黄昏的时候,我们机动到埋伏阵地,排长将为我们分配了阵地、划分了射击区域,使我们知道我们的左右到底是谁。我和伙伴在主要埋伏阵地的右侧翼(见图2)。我们的杀伤区有500米。

  我们沿着杀伤区布设了MON-50地雷。主要的埋伏阵地距离公路200到300米,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与排长位于阵地的中间。有三角架的NSV重机枪位于距离公路500米的高地。4个人在邻近的高地的后方观察与安全阵地上掩护我们。埋伏点可以俯视一个路口。干涸的河床与道路平行,并与另一条岔路相交。

  特种作战部队的埋伏通常会让车队中的第一辆车通过,因为这辆车具有侦察的功能。第二辆车是安装有消音器武器的目标。如果我们可以使杀伤区的车辆停下而不惊动后面的车辆,它们就会撞到一起。之后就引发地雷,或者狙击手开始射击。然后,排长将发射照明火箭,每个人将会对其负责区域的目标进行射击。你需要将第一夹子弹不停歇地自动发射出去,以形成震慑效果,建立火力优势。然后,就可以在该区域进行自由射击了。

  月亮升了上来,在不开车灯的情况下也可以开车,我们也可以看到驶来的车辆。我们听到汽车向我们这个方向驶来。汽车发动机在爬坡的时候噪音更大了,而之后又安静下来了。最终,第一辆车辆小心地驶入我们的杀伤区。它并没有停下来,我们让它开走了。它可能距离后面的车1公里。之后,第2辆车出现了。排长等它驶到我们的右侧。我们使用了安装有消音器的武器使它停下来。通过照明弹我们看到有3辆车在我们的杀伤区内,分别距离100米。我们的主要埋伏力量摧毁了他们。NSV重机枪向第4辆车射击,这辆车正准备从另一条路上逃走。另一辆卡车上的人员见到了前面卡车被摧毁,躲在了附近的村庄。游击队员从前面的侦察卡车上下来,试图从后面袭击我们,我们的后方安全哨阻止了他们。

  我们机动到了杀伤区。那里有10名死亡的游击队员。货物包括弹药、衣服、军事装备。我们缴获了他们的武器,破坏了剩余的武器。一辆卡车装载有107毫米的火箭弹。当他们的卡车燃烧的时候,汽车爆炸了,火箭弹飞得到处都是。我们观赏了一次免费的烟火表演。那天晚上,我们再也没有看到敌人。我们请求上级派直升机在黎明时候来接我们,但是直升机驾驶员认为我们的阵地太危险,所以我们必须携带着各种武器翻越一座山。我们最终登上了直升机,返回了坎大哈空军基地。

  特种作战部队并没有在基地花费太多时间,将大部分时间用于埋伏和袭击。有些行动很成功,而有些行动并不成功,常常无功而返。一年半时间过去了。1987年11月9日,我们离开了坎大哈,来到了塔什干。他们给我一张回家的火车票,以及100卢布的退伍费。我退了火车票,购买了一张飞机票飞回了爱沙尼亚。我成为了退伍老兵,准备开始平民生活。我再也不想看到坎大哈了。

  第二次征程

  重新开始平民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回到家并重返校园很好,但是我的学习似乎与我的生活无关。许多像我这样的老兵在重返苏联社会方面存在问题。苏联的情况也发生着变化。当时社会非常混乱。作为一名退伍老兵,我有一些特权,但是并没有卫国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兵享受的待遇好。我们通常会被忽视,所以我们怀念过去的连队。在两年内,我梦想着人们欢迎、崇拜我们。不久后,苏联解体了。参加过阿富汗作战的爱沙尼亚老兵并没有获得任何荣誉,或者得到任何福利待遇。我辍学了,并干起了零时工。最终我又回到了部队。在部队工作了几个月之后,我被派送到了预备军官学校学习了6个月。当我毕业之后,我又学习了步兵军官基础课程,并在步兵部队工作了几年时间。

  爱沙尼亚军队努力消除苏联时代的印记。接受过苏联教育的军官开始时非常多,但是现在除了高层将领之外接受爱沙尼亚教育的军官更多一些。爱沙尼亚军队使用西方装备代替了苏联装备,如芬兰的装甲步兵输送车、德国与芬兰的榴弹炮、瑞典与德国的机关枪、以色列的加利尔(Galili)突击步枪与瑞典的AK-4突击步枪。所有的弹药都符合北约的标准。主要的地面力量是旅,其中两个营是义务兵营,另外一个营是志愿兵营。营曾到海外的波斯尼亚、黎巴嫩南部、科索沃、伊拉克与阿富汗部署。在海外部署之前,我成为了这个营的连长。2007年11月9日,我们连部署到了阿富汗。这时距离我第一次离开阿富汗整整20年。当然,我们又到了坎大哈。

  坎大哈空军基地变化巨大。居住设施非常好,饭菜也很好,还有健身房、大型商店、咖啡厅与娱乐设施。当然,我们连并没有待在坎大哈。

  我们隶属于英国第52步兵旅。我们的营区位于拉什卡干(Lashkar Gah)。我们花了两周时间进行训练。英国军队在萨基(Sangin)村完成了清剿行动,正准备夺取塔利班控制的小镇穆沙卡拉(Musa Qalah),穆沙卡拉是一个后勤与毒品中转点。英国军队希望部队的规模更大些,他们控制着萨基、诺扎德(Now Zad)、卡佳基达姆(Kajaki Dam)。我们连接替了英军控制了诺扎德。我的后勤保障分队位于巴斯申军营(Camp Bastion)。连队的宿舍是土坯房,非常阴暗,但是英军留下了一些工程师、81毫米迫击炮排、炊事班。英军也为我们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为我们留下了一名炮兵/空中支援控制员。

  爱沙尼亚陆军的部署行动持续了6个月。连队中大约有一半人员都在以前部署过,其中有些人部署过8次。连队中还有3名苏联时代的阿富汗老兵。我们装备了芬兰的Sisu Pasi XA-180六轮装甲运输车。

  我的直接上司是斯图亚特•比勒尔(Stuart Birrell),他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0突击队指挥官。在爱沙尼亚电台的访问中,他介绍了我们的任务:

  自从上一个爱沙尼亚连队部署到这里,我们有了更多的前方作战基地,我们可以在绿区进行更多的行动。目前并不需要在沙漠中部署太多的机动部队。我们需要的是待在城镇中,因为多数阿富汗人居住在城镇中。诺扎德有大量的民众,但是我们还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所以我正通过爱沙尼亚军队赢得他们的支持。在整个北海尔曼德地区威胁一直存在。塔利班仍然存在,诺扎德经常受到袭扰。目前,爱沙尼亚部队随时准备与塔利班进行作战。

  我们连的主要任务是控制诺扎德,使塔利班无法采取任何行动来加强穆沙卡拉。塔利班将穆沙卡拉变成了一个要塞,构筑了大量的阵地与战壕。平民都离开了穆沙卡拉。一旦战斗开始,我们预计塔利班将加强穆沙卡拉,所以我们部署了巡逻与埋伏人员,以对塔利班实施反控制,并防止他们撤离。

  这次远征与第一次非常不同。我们连守卫着诺扎德附近的两个阵地。诺扎德坐落在两山之间的平原上,是高墙与肮脏街道组成的迷宫,城东边一直横跨河床的绿区最具挑战性。

  绿区是一块绿油油的、肥沃的农业区,灌溉渠道滋养着由篱笆隔开的农田和果园,这里有葡萄、罂粟、大麻、洋葱、西瓜、石榴、坚果与小麦。绿区不仅仅是农业区,同时也是用于固定防御的要塞区。塔利班喜欢由高高土墙构筑的自由与隐蔽,并在土墙中构筑防御阵地。他们在墙上开挖了射击孔,构筑了许多后退射击阵地,还构筑了堡垒与壕沟。他们的土坯堡垒可以抵抗迫击炮与炸弹的轰炸。除了机关枪和小型武器之外,塔利班还有火箭助推榴弹、火箭与60毫米、82毫米的迫击炮。

  我在村庄和绿区派出了巡逻人员。巡逻人员使用火箭助推榴弹,乘坐装甲输送车,并保持500米的距离。训练队的侧翼安全是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阿富汗地形可以快速吸收战斗力,尤其是在绿区。当冲过2到3个土墙包围的阵地之后,即使在迫击炮和空中支援下我们的战斗力还是消耗殆尽。然后我开始撤退。即使在开进途中没有与塔利班交火,也可能在撤退途中与敌方交火。塔利班喜欢近距离的接触,这样我们就不能更好地使用迫击炮。当地人民仍然认为塔利班控制着这个地方。技巧是在塔利班发现之前开始撤退,所以在我们开始撤退之前就部署了火力。然后我指挥分队撤退。

  游击战需要确保前进线、撤退线与补给线的畅通。游击队领导与反叛乱指挥官都在试图破坏对方的三线。通常,每个月都会有装载有补给物资的卡车与运输直升机来诺扎德。穆沙卡拉一直都有战事,英军方面想要将物资送到那里。为了达成该目的,我实施了一次伪装行动。我将我的连机动到诺扎德南部,守卫一个河床上的通道(如图3所示)。当物资运输车队达到南部公路或者河床交叉点时,他们向东北方的穆沙卡拉开进。然后我将连队快速机动到俯视达哈那(Dahana)村(位于距离诺扎德4公里的山口)的南部高地。这样当然会将塔利班人员吸引到我们控制的地区,他们从达哈那向我方发射107毫米火箭弹。我在达哈那山口设置了检查点和战术指挥所。

  从高地上我可以控制该地区的行动。我可以看到塔利班在其控制的堪高拉克(Cangolak)设置了4或5个检查点。他们正在阻止向南行驶的交通。同时运送物资的车队可以毫无顾忌地驶向穆沙卡拉。在敌人可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的环境中欺骗是很困难的,但是欺骗很重要也是可能的。

  在我第二次出征阿富汗的时候我与阿富汗当地人进行了更多的接触。我有3个英国军队提供的阿富汗翻译。我们与当地村庄领导有规律地进行会晤。夏天,我们是受欢迎的。孩子们向我们要糖果,人们看到我们也很高兴。冬天,孩子们消失了,我们并不太受欢迎。我们知道冬天的时候塔利班占据了村庄。然而,北约的交战规则阻止我们搜查他们。我负责组织象征性的巡逻以显示我们的存在,与当地10公里范围内的人见面(在北部地区缩短到了6公里;否则将可能在绿区交战)。我在诺扎德组织了舒拉(指阿富汗人民立法会议),有3次,我接到了参加人员要求建立避难所与达成停战协议的申请。问题的关键当然是需要将塔利班从该地区驱除出去,所以我无法做到。

  停火显然是为了使毒品作物收获不受影响。该地区有两种不同的塔利班,当地人是非常热情的战斗人员,但是没有经过良好的训练;另一种塔利班说着带有不同于当地口音的语言,但是训练有素。后一种塔利班设置路边炸弹。大多数路边炸弹似乎来自同一个工厂,都有来自伊朗的零件。

  我们在五月份的时候离开了阿富汗。营里的另一个爱沙尼亚连替代了我们,所以换班很容易。该连连长是我的朋友。爱沙尼亚人在诺扎德发挥了重要作用。塔利班无法发挥以前拥有的影响力了。

  两次出征的区别

  主要的区别是交战原则的区别。苏联即使有交战原则,执行得也并不很严格。北约的交战原则执行得很严格。他们挽救平民的生命,但是他们也允许塔利班生活、战斗。

  敌人不同。游击队和塔利班都具有同样的基本技能,但是塔利班组织得更好。游击队拥有更多的重型武器。塔利班有一些训练有素的炮手,他们可以使用107毫米火箭弹在7公里之外首发命中100-200平米的军营。然而,如果这名炮手死了,大约需要花费几个星期找到具有同样技能的炮手。塔利班已经开始使用60毫米迫击炮了,因为我们的反炮兵雷达可以探测到82毫米的迫击炮弹,但是经常探测不到更小的炮弹。一旦塔利班前方观察员捕捉到我的指挥所,并向我们发射40发60毫米的迫击炮弹。这意味着他们的后勤补给良好。

  后勤保障和福利方面也存在巨大的差异。营房在第一次出征时相对较好,但是第二次出征有好的食物与饮用水。我们在诺扎德有两口井,所以并不依赖于瓶装水。第一次出征时,没有太多建筑与加固材料。第二次出征,我们有HESCO堡垒防御系统障碍和各种加固材料。我们有互联网,每天都可以用邮件与家人联系,也有一些DVD。第一次出征时,一封信可能花费一个星期到达,我们不允许接受邮包。特种作战营偶尔也会在晚上露天放映电影。

  我的第一次出征主要是参加进攻性战斗,破坏敌人的后勤。第二次出征主要是固定防御,主要是防止敌人获得主动权。两次出征中,主要围绕后勤展开,切断敌方的前进线、后退线与补给线。欺骗很重要,但是在第二次出征中更加困难。

  我在坎大哈附近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这是我不想要的。然而,非常奇怪我可能重返那里,而且希望重返那里。挑战、战友之间的友情、恢复地球某个角落和平的能力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在两次战争中都失去了朋友,两次战争也使我与家人分离。我的经历中参杂有各种复杂的情感,是无法表达的,但是这也许就是一名军人的生活。知远/剑南山

(责任编辑:UM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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